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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4-08-23 09:48    点击次数:56

小程序美工 (五)东土默特与爱新国的关系——《论东土默特蒙古》

论东土默特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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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东土默特与爱新国的关系

清代史书对东土默特归附满洲爱新国的记载,完全不符合历史事实。

《蒙古王公表传》“扎萨克固山贝子固穆列传”记载:

“察哈尔林丹汗恃其强,侵不已,固穆父鄂木布楚琥尔约喀喇沁部长苏布地等,击察哈尔兵四万于土默特之赵城”。2

张穆著《蒙古游牧记》“土默特右翼旗”条记载:

“扎萨克郡王品级固山贝子游牧。元太祖十九世孙鄂木布楚琥尔,与归化城土默特为近祖。父喝尔图,以避察哈尔侵,有归化城移居土默特……。林丹汗恃其强,侵不已。鄂木布楚琥尔愤甚,因约喀喇沁苏布地等,共击败之于赵城,恐不敌,天聪二年,偕苏布地上书乞援,寻来朝。九年,编所部佐领,授扎萨克,掌右翼事”。1

两书记载完全错误。噶尔图(赶兔)早在1618年以前就已经死去,根本谈不上要避1627年以后察哈尔侵略。噶尔图并非从归化城移居土默特,相反,其父僧格将宣府边外的兀鲁思留给噶尔图继承,自己回到了归化城(呼和浩特)。如说鄂木布楚琥尔的土默特右翼旗人,则从宣府边外的噶尔图根据地迁徙而来。至于什么“鄂木布楚琥尔约喀喇沁部长苏布地等”击败察哈尔,什么“天聪二年偕苏布地上书乞援,寻来朝”,都是无中生有,毫尤根据的话。

那么,事实真相又是什么样呢?

1628年8月31日,喀喇沁与满洲结盟。大概就在与喀喇沁结盟过程中,满洲人了解到了“山阳诸诺颜与塔布囊”的整体情况,知道了东土默特与喀喇沁的特别关系。所以,到了1629年初,满洲人开始和东土默特打交道。完全可以肯定,这与“昭之战”和喀喇沁的苏布地没有直接关系。

满洲天聪汗皇太极

满洲天聪汗给东土默特上层的第一份书,流传到现在。今珍藏在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

其内容如下:

(1)O + seqen qayan-i biqig.(2)tümed-in Jasay bariysan tabunung-uud-tu Ilegebe.(3)…… (4) …… (5) ……(6)…… (7) …… (8) …… (9)……(10) ……(11)……”

————————————————

1《蒙古文书档案》,第19文书,p.60。

2《表传》、卷26,扎萨克固山贝子固穆列传。

3《蒙古游牧记》,pp.104-105。

“遗书于土默特诸执政塔布囊。山阳诸塔布囊与我们议和,统一法度,和我们往来。因为你们的鄂托克1[离我们]远,我们的使者未曾到你们那里。你们的使者[也]没有来到过[我们这里]。若欲统一法度,就派来使者。我们将和你们的那些使者一道派去使者,建立往来关系。因为山阳诸塔布囊联合起来成为察哈尔的敌人,所以我们才说这个话。假如你们和察哈尔是友好的,我们不会说这个话,不会写给这个书。天聪汗二年冬末月初九”。2

天聪汗二年冬末月初九,即公历1629年1月2日。天聪汗得知东土默特部也受到林丹汗的攻击,他们和喀喇沁一样变成察哈尔的“敌人”之后,派使者到东土默特。上述书信是写给东土默特所属塔布囊们的。有人认为,这份书是女真天聪汗写给遭到察哈尔进攻的西土默特诸诺颜的第一封信,误。因为,一,在西土默特没有所谓的“执政塔布囊”,它是顺义王直属部落。“诺颜--塔布囊”统治体系,是喀喇沁万户所独有的。二,在1635年以前满洲人所说的土默特,就是指喀喇沁万户所属土默特,即后来的东土默特。所以,这份文书是写给东土默特塔布囊无疑。根据这份文书,在此以前,因为满洲和东土默特相隔很远,未曾有过往来。这次行动,可以看作是天聪汗广泛争取反察哈尔蒙古各部势力的一个具体步骤。

与此同时,天聪汗还给东土默特诸台吉写了书信。这份文书的外部特征相当有趣。在书中,天聪汗自称“女真汗”,后来又改写为“天聪汗”,比一般行提写四个字。同时,把喀喇沁汗和西土默特博士克图汗也提写,而且比天聪汗高一个字。但是,天聪汗的语气非常严厉,用词很尖刻。文书的外部特征和内容互为表里,既说明了天聪汗对蒙古诸部汗王的礼遇,又表达了对他们的严厉态度。文书内容如下:

A:(1)……(2)……(3) ……(4)…… (5)……(6)……(7)…… (8) ……(9) ……(10)…… (11) …… (12)……(13)…….(14) ……(15)……(16) ……(17)……(18)……

B:……

——————————————

1或可译为“你们的牧地”。“牧地(nutuy) "和“鄂托克(营,otoy) "在蒙古文写法上,只差一个识点。而在17世纪前半期以前,蒙古文辅音n的识点,基本上不写。

2《蒙古文文书档案》,第14号文书,p.43

“(女真汗)天聪汗遗书于卓尔毕泰洪台吉、鄂木布楚琥尔台吉、阿洪、索诺木台吉、阿巴当台吉等诸诺颜。察哈尔汗没拿过我的任何东西。1我出征[察哈尔]的名义是,因为喀喇沁汗、托内滚济、布颜洪台吉给我派来使者,请求说:请给我们报仇吧。这个罪孽的汗把左翼万户的诸诺颜全部杀死了。消灭[他]吧。我认为此话有道理,[所以]向天献祭宣誓,出征了。你们难道没有参加这次军事约定吗?难道察哈尔对你们是朋友,对我们是敌人吗?你们现在不要怨我。我在生你们的气。如果想痛改前非,立即去探坏汗的鄂托克,火速往我们这里派使者来。我将出征。你为什么和敌人相连而不顾?以博硕克图汗、济农汗、永谢布诸诺颜、喀喇沁汗为首的右翼万户的诺颜们,难道不是你的亲族吗?你们怎么会不知道自已的亲族呢?在遥远的地方听说以后,就说这些话。六月份里去哨探,七月十五日派来使者”。

文书背面用旧满文写的字:

“喀喇沁卓毕勒图洪台吉之书”.

李保文认为,该文书是喀喇沁部的卓毕勒图洪台吉致天聪汗的书信。”这无疑是错误的。

该文书的发件人和收件人非常明确,不必讨论。下面看看文书成书的时间:文书中提到的喀喇沁汗、洪台吉和托内衮济等遣使于天聪汗一事,指的是“昭之战”以后喀喇沁台吉与塔布囊派使者到盛京的事,时间在天聪二年二月一日(1628.03.06)。天聪汗答应喀喇沁的邀请,祭天出征,指的当然是天聪二年第一次察哈尔远征。这次远征半途而废,于天聪二年九月二十二日(1628.10.18)班师。这次远征天折的原因,主要是因为蒙古嫩科尔沁部没有出兵所致。当时,在喀喇沁万户与满洲已经订盟的情况下,东土默特没有参加远征。可见,天聪汗班师以后,派人严厉遗责嫩科尔沁首领奥巴洪台吉的同时,也向东土默特派了使节。因此,文中提到的六、七月份,肯定是指1629年夏天。根据天聪汗给土默特塔布囊们写信的时间是天聪二年十二月初九日,写给台吉们的时间也大致是这个时候。收信人“卓毕勒图洪台吉”可能就是卓尔毕泰洪台吉。当时满洲人认为,东土默特台吉的首领是卓尔毕泰洪台吉,把他的名字写在鄂木布(敖目)的前面,说明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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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此句直译为“察哈尔的汗拿过我什么?”,意思是说,林丹汗本来没有抢掠我们,我们出兵完全是为了给你们报仇。

2《蒙古文书档案》,第47号文书,PP.138-139。

3《蒙古文书档案》,P.137。

根据文书中天聪汗的指责,他当时已经得知,喀喇沁汗与洪台吉当年派使者到沈阳,游说他出兵察哈尔时,鄂木布不仅知情,而且曾经约定出兵。但是,他没有出兵,惹天聪汗“生气”了。据将要引用的鄂木布的信,他认为,这些话是投奔满洲的喀喇沁万户一些人为了诽谤他才说的。

这份书信在整整五个月后,于蛇年国四月初十日(1629.06.01)才到土默特首领鄂木布(敖目)手里。鄂木布受到这封信的当时,正处于与察哈尔交战状态。鄂木布很快回了天聪汗的来信,其内容饶有味道。他在信中,一方面叙述了自己和察哈尔交战情况,并向天聪汗提供从察哈尔那里探听到的情报;另一方面,他又提醒天聪汗,不要轻信从喀喇沁万户投奔天聪汗的那些人的流言蜚语。他极力表现自己对满洲人的好感和对察哈尔的怨恨的同时,暂时不对天聪汗表态要投奔满洲。也就是说,他一方面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不得已的时候去投靠天聪汗,一方面又不愿意立马投奔满洲,因为当时他和察哈尔的战争刚刚开始。鄂木布的书信是这样写的:

A:(1)O + Oom suwasdi siddam。(2)……(3)……(4) ……(5)……(6)……(7)……(8)……(9)……(10) ……(11)……(12)……(13) ……(14) ……(15)……(16)……(17)……(18)……(19)……(20)……(21)……(22)……(23) ……(24)……(25) ……(26)…… (27)……(28) ……(29)…… (30) ……(31) ……(32) ……(33)……(34)……(35)……(36)……(37)……(38)……(39)……(40) …… (41)üge sonusqula Jergedegülji unen-i-ni olultai bai.

B:……

“愿吉祥!

致天聪殿下。额尔德尼杜棱洪巴图鲁台吉以书上奏。天聪汗的谕旨,于蛇年闺四月初十日到达我们这里。恶毒的汗的鄂托克在去年取通贵时曾经溃散撤回。[但是]现在又回到了原牧地。[他们]朝暮向我们发来精兵。我们跟他们在作战。如果[天聪汗您]慈爱众生,请起驾光临,把我们的仇敌压服在我脚下。我们从那个恶毒的汗的地方听到了一个消息。听到的消息是这样的:察哈尔的逃人说,两个宰桑为首,一直在追赶我们的汗。据我们西土默特的逃人说,不是一直在追,而是叛附了西土默特。所谓两个宰桑为首进行反叛,是龙年初月的事。从那时候到现在的五月份,已经过了九个月了,[但是]至今没有一点消息。这个恶毒的汗的鄂托克往这边过来的原因是,因为听说以博硕克图车臣汗为首的土默特,以济农为首的鄂尔多斯,永邵卜万户,喀尔喀万户,乌珠穆沁,浩奇特,厄鲁特万户,他们全部聚集在一处,听取那两个反叛宰桑的话,[向林丹汗]打来。所以慌张,向这边奔逃而来。据说,[林丹汗]把从右翼万户抢到的人,遗弃贫穷,择取富庶,[后又]杀死了富人,吞并了[他们的]牲畜和兀鲁思。[因此]对其军队无所神益。那个恶毒的汗从左翼万户所取得的军队人数,天聪汗已经知道了吧。这些话,外面的逃人和内地的汉人说的都一样。无论如何,请你趁早传来[你的]命令和[我们要缴纳的]贡赋。他们本来从那边害怕而逃来,[但]还扬言:我们已经拿下了右翼万户,现在将出征女真人。他们说我们山阳万户无论何时都无处可去。在这个恶毒的汗的战乱中,我们喀喇沁、土默特的诸台吉没有一个不受损失的。我凭仗地势险要,率领右翼亲族,安然逃脱。其他亲戚没能够赶上,备受苦难。[所以]与我反目,在诬陷我。担心[这些人]见到天聪汗殿下以后要诽谤我。如果[你]听到这样的话,应该对证证实”。

背面,用老满文写着:“土默特鄂木布台吉的”。1

这里的额尔德尼杜冷洪巴图鲁台吉,不是西土默特(清代称归化城土默特)首领、顺义王博什克图(卜石兔)汗的儿子鄂木布额尔德尼,而是东土默特的鄂木布。文书的作者报道说,从西土默特来到他那里的逃人,带来了有关察哈尔二宰桑在九个月以前叛附西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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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蒙古文书档案》,第29号文书, PP.91-92。

默特的消息。叛附西土默特就是叛附博士克图汗父子。如果作者是西土默特的鄂木布,不会把这么大的事情在九个月后从逃人嘴里得知。此其一。其二,文书说,“以博硕克图车臣汗为首的土默特,以济农为首的鄂尔多斯、永邵卜万户、喀尔喀万户、乌珠穆沁、浩奇特、厄鲁特万户,他们全部聚集在一处”,向林丹汗打过来。所以,林丹汗“向这边奔逃而来”。这说明,所说的“这边”,必定在西土默特等右翼诸部落以外的地方。在文书中,西土默特被说成是“以博硕克图车臣汗为首的土默特”。如果该文书出自西土默特的首领博硕克图汗之子鄂木布的手,他不会这样称呼西土默特。其三,文书作者援引了察哈尔人的这样一句话: “(察哈尔扬言: )我们已经拿下了右翼万户,现在将出征女真人。他们(察哈尔人——引者)说我们山阳万户无论何时都无处可去”。文书的作者显然是山阳万户的人。其四,从当时情况来看,小程序美工一直到1632年,林丹汗控制着从呼和浩特到宣府边外的广阔地区,满洲人从来没有过和西土默特、鄂尔多斯等右翼部落取得联系的机会。再说,在1635年以前的满文档案中所提到的“土默特”,无一例外地统统指东土默特。最后,还有一个决定性的证据。在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发现的鄂木布的另外一份文书,根据其书写的笔体和所用笔墨,与上述鄂木布的信,完全出此同一个人的手。这个书信的背后,用旧满文写着:“蛇年九月十八日卓尔毕泰洪台吉所拿来的书”。这个卓尔毕泰洪台吉,就是东土默特首领鄂木布的堂兄弟(见后文)。这完全证明了两封信均出自东土默特首领之手。

根据“从那时候到现在的五月份”这句话,可以断定,上引文书是蛇年五月(1629.06.21-7.20)写成的。该文书显示,当林丹汗击溃喀喇沁万户时,鄂木布率领他的右翼亲族幸免于难。所谓的“右翼亲族”,指的就是东土默特黄金家族一支,他们是喀喇沁万户中的右翼。根据《清太宗实录》,天聪三年六月二十八日(1629.08.16),土默特台吉卓尔毕泰台吉、达尔汉喇嘛、阿浑台吉、阿巴当台吉和索诺木台吉“来朝贡”。1《王公表传》也记载:土默特部于天聪“三年六月遣台吉卓尔比泰入贡,寻率属来归”,2说的是同一件事。据此可以肯定,鄂木布致天聪汗的书信于1629年8月16日到达盛京。土默特使团的首领显然是卓尔毕泰。清人说他们来访的目的是“寻率属来归”,这个目的与鄂木布书信的内容相一致。

遭到察哈尔的攻击以后,鄂木布完全是“凭仗地势险要”逃脱了厄运。关于东土默特根据地的分布,前文已经做过交代。明人陈祖绶对这个地方的险要形势有一段精彩的描写,可以引来参考:

“敖目(鄂木布)旧巢,逼近京后。四围皆山,壁立如削,林木茂密,其中旷衍。周匝约百里,水斥卤,可煮盐。土肥沃,可屯田。南北不通,东西有小径,崎岖陡峭,车马难驰,惟攀缘可行。东通古北、白马、石塘、墙子路一带;西径通四海冶、石厘、永宁诸处。其隘口皆一夫可厄。西北约三十里,即大川广泉,故漯水也。离开平不盈日可到。川之东,即白海子,可通大宁、喜峰、罗文,与束不的等酋为邻。西二百里许,望骆驼山,即宣大山、西边也。繇此可通丰洲、————————————

1《清太宗实录》,天聪三年六月辛已。

2《表传》,卷25,土默特部总传。

套夷及延绥。天启中,插汉拥数十万众西袭,摆言大、永卜邵等部,所向摧灭,独敖目众不满千,敢与相梗。插怒而击之,反为所败,损其精骑数百。此非兵不相敌,盖险不可攻也”。

1鄂木布正因为占据如此有利的地理优势,所以,面对强大的察哈尔军队,不至于迅速战败。但是,地理优势并不是决定性的因素。到了1629年秋末,鄂木布已经逐渐失去了抵抗能力,他最终不得不向天聪汗表示归附的诚意。

鄂木布表示归附天聪汗的文书,语多谦卑,意且诚恳。

(1)O + Oom suwasdi siddam.(2)……(3)……(4) ……(5)……(6) ……(7)……( 8 )……(9)……(10 )……(11 )……(12)……(13)……(14)……(16)……(17)……(18)……(19)……(20)……(21)……(22)……(23)……(24)……(25)……(26)……(27)…… (28)……(29)……(30)……(31)……(32)……(33) ……(34) ……(35)……(36)……(37)……(38)……(39)……(40)……(41) ……(42)……(43)……(44)……(45)……(46)……(47)……(48)……(49) ……(50)………(51)urbaqu ugei unen yayca sanayaban ayiladqaba.

1《口北三厅志》,PP.220-221。

B:Meihe aniya uyun biyai jüwan jakun-de jolbitai qong taiji benjihe bidhe.

“愿吉祥!

致天聪汗殿下。额尔德尼杜棱洪巴图鲁台吉以书上奏。因为察哈尔的罪孽的汗对六大兀鲁思(=六万户),对政教,对汗和平民,对所有的一切犯有大罪,[所以]我前次通过使者和书信奏闻了自己的想法。我们的那些使者到这里来说,天聪汗的谕旨在屯泰莫尔根恰那里。我听说我们那些使者的话以后,就很希望,听取屯泰[捎来的]话,通过屯泰向天聪汗回复并奏闻我的想法。但是,如今屯泰莫尔根恰没有到这里来。或许要送他来的布尔噶图台吉没送过来?或者屯泰莫尔根恰自行决定迟缓而没来?怎能因为他没有来,我停止派遣使者?所以和天聪汗派往博罗台吉、阿玉石台吉二台吉的使者一道,派去了扎赛音济恰和二马夫。这次派使者的缘由是,因为跟随天聪汗,[向他]纳贡的心是真切的,所以如此不断地派遣使者。我虽想亲自向你纳贡,但是我的兄弟被察哈尔杀的杀,四处逃散的逃散。就是我自身也每月在和罪孽的察哈尔交锋。如果我去了,[察哈尔]将乘虚而入,兀鲁思[也]没有了管治。因此未能成行。若想向[你]那里迁徙,可是没有车马,所以还不能迁徙。从各处去到你那里的诺颜、塔布囊和平民们,很多接受了你的法令。他们都是比我次的诺颜,他们的兀鲁思比我的弱小。[但]还同样是先前圣人的后裔,[先前圣人]所收养的阿勒巴图(=有纳贡义务的属民)。他们虽然从四面八方聚集在一起,不都是听到你的好名誉而聚集的嘛。有话说,高瞻远嘱,则能容纳众人主宰未来,暴躁性急,则连一个人也抓不住。因为这个罪孽的察哈尔汗性情暴躁,所以即便是他的亲族,也直到死亡,直到穷困潦倒,都不到他那里去。因为你高瞻远腐,[人们]像雨滴一般从四面八方聚集在你那里。志同道合的人,相隔遥远也是有帮助;心志相异的人,虽在身旁也是有害。虽然左右翼的亲戚[有可能]去四面八方,但是只有我跟在天聪汗后面,向你纳贡。此心至诚。虽然听从你的法令的诺颜、塔布囊们可能有向里面投奔汉人,向外面投奔察哈尔的念头,我心里却绝没有叛变的念头。以奏闻真诚不二的心”。

文书背面:“蛇年。九月十八日卓尔毕泰洪台吉所拿来的书”。1

送来这封信的使者名卓尔毕泰洪台吉。前已提及,鄂木布的第一封信就是卓尔毕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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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蒙古文书档案》,第19号文书, PP.60-61

到盛京的。在鄂木布两个亲兄弟死后,在土默特诸台吉里地位仅次于鄂木布的当然是他叔父的长子。此人有洪台吉称号,在鄂木布的对外活动中作首席代表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这封信的作者是东土默特的鄂木布毫无疑问。另外,信里提到了与天聪汗有使节往来的三个台吉,他们的身份也说明,这个文件与西土默特没有关系。三台吉中的第一位,是布尔噶图台吉。布尔噶图是当时喀喇沁知名的犬台吉之一,他是喀喇沁汗拉斯喀布的堂兄弟。1后来在对明朝的战争中立了军功,天聪汗为他赐名代达尔汉。2另外两个台吉,分别为博罗台吉和阿玉石台吉。这两个人都是东土默特台吉。1635年东土默特被编为两个“和硕”的时候,在鄂木布楚琥尔的和硕里有位博罗,有丁107人;在赓格尔和善巴的和硕里有位阿玉石,有丁110人。3这两个人就是这里出现的博罗台吉和阿玉石台吉。这样说,当然不是仅凭名字对号入座。实际上,《清太宗实录》明确记载了鄂木布信里提到的布尔噶图等三台吉向天聪汗派使者的事情。时间在天聪三年六月十四日(1629.08.02):“蒙古喀喇沁部布尔噶图代青、卓尔毕台吉、土默特部落阿玉石台吉、俄木布台吉、博罗台吉等遣使四十五人来朝,贡骆驼、马匹、彩缎等物甚盛,并奏欲归附朝廷之意”。4正像鄂木布在信中说的那样,当时天聪汗派屯泰莫尔根恰到喀喇沁的布尔噶图和土默特的阿玉石、博罗等台吉处,显然是对这些台吉的回访。这三个人的牧地与鄂木布牧地不远,可是离逃到河套地区的西土默特相隔几千里。据说屯泰还要到鄂木布那里,但是不知何故,最后没有到。鄂木布当时在对林丹汗的战争中失利,投靠天聪汗心切,所以来不及等待屯泰的到来,和阿玉石等人的使节一道,派出了自己的使者。使者的名字叫扎赛音济恰。可是,根据文书北面上的满洲方面的备注,这封信最后不是由扎赛音济恰,而是由卓尔毕泰台吉转呈天聪汗的。有可能,卓尔毕泰在六月份到达盛京后一直在那里,还没有回来。无论如何,卓尔毕泰把鄂木布的这封可以称之为归附表文的书信,于九月十八日(1629.11.02)交给了天聪汗。

那么,鄂木布什么时候离开土默特根据地,投奔爱新国了呢?这个问题在《明档》里有答案。

崇祯四年正月十五日兵部题行稿援引宣府总兵董继舒禀报,报告了“哨探捉获夷妇事”。崇祯三年十二月三十日,丁夜刘国甫等哨探到大瓦房沟地方,捉获了两名蒙古妇女。他们的口供里有以下信息:

“二妇供说,一名叫特轮住,系夷人黑石兔的老婆;一名叫克令住,系夷人苦思奈的老婆。俱系敖目部落下夷人。有敖目于崇祯二年十一月内投了奴儿哈赤营内,多不遂心,至今不知存亡。又说,有韩僧前于崇祯三年十月二十四、五日,将敖目官儿常骑黑骤色战马一匹骑回,仍引领着精兵达子呵计[讨]、兵完[兔]等三十余名,又引着毛乞炭下哑兔害妣妓生的女子,有十来岁,假充小台吉,在于

————————————

1罗《蒙古黄金史纲》,p.659。

2《旧满洲档》,p.4871。

3《旧满洲档》、 pp.4143-4144。

4《清太宗实录》,天聪三年六月丁卯。其中提到的土默特的俄木布台吉,后来同样编入了鄂木布楚琥尔的和硕,他有丁20人,是一个小台吉(《旧满洲档》,p.4243)。

蓟镇白马关边外地名石并一带住牧吃赏。还有散夷五六百名,牛马不多,因你们东北路前者出口杀死我们许多达子,不敢离边,俱各远避,见在地名一克哈赤儿、毛哈赤一带住牧,并无帐房,止有三五个,多在山嵯沟岔潜藏”

据此可以了解,鄂木布(敖目)最后在崇祯二年十一月内(1629.12.15-1630.01. 12)投靠天聪汗,东奔到满洲营内。直到崇祯三年十二月,鄂木布没有回到一克哈赤儿和毛哈赤儿一带(即汤河上游)的老根据地,所以留在那里的人们“至今不知(敖目)存亡”。据特轮住和克令住的口供,留在汤河上游的土默特人不过五六百名。

明朝宣大总督崇祯三年六月的塘报也证明了这个消息。他根据永宁参将孙庆等人的禀报说:

“据此为照,敖目虽曰小丑,从来狡猾,为永宁一带大害。去冬投奴,敢肆谩书,寻复贪我市赏,就我绦旋”。2

“去冬投奴”,就是崇祯二年(1629)冬天投靠满洲之意。

总之,1629年6月中旬,林丹汗攻入东土默特地区。鄂木布“自顾不遑,匆匆东去”往白马关边外一带撤退。鄂木布一边抵抗察哈尔的进攻,一边和满洲爱新国进行积极联系。

天聪汗利用察哈尔西迁以后的南蒙古政治形势和林丹汗军事进攻下喀喇沁万户诸贵族的心态,积极争取喀喇沁、土默特诸诺颜和塔布囊。鄂木布因为不敌察哈尔,1629年6月开始往东移动,最后在1629年11月派遣卓尔毕泰台吉到盛京,正式表示归附天聪汗。1629年末1630年初,鄂木布率部东迁。可以说,林丹汗发动的战争,是东土默特归附满洲的主要原因。

转自《蒙古史研究(第八辑)200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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